摘 要:由于地区高质量发展会随时间变化及政策调整而呈现不同层次,因此,文章基于速度特征视角来测评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依据五大发展理念及区域发展特点,从创新能力、产业活力、经济实力、城乡合力、保障能力、生态潜力六个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具有速度特征的动态综合评价模型,对2015—2019年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静态、动态测评。结果表明: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总体趋势良好,但各区县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其中江苏最为凸显而安徽最不明显;高质量发展水平高的区县多集中在苏浙两省,而高质量发展水平增速快的区县主要集中在安徽;通过对静态、动态评价结果进行综合分析,可将各区县划分为“标杆型、潜力型、衰退型、后进型”四大类,并提出了相应的差异化发展策略。
关键词: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动态测评;速度特征
项寅; 李琳歆; 张佳玥; 韩琳; 刘天雯; 丁晓文 华东经济管理 2021-12-22
一、引 言
我国经济已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既是适应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必然要求,也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和跻身发达经济体的关键举措。长三角作为我国经济最发达、创新活力最强的区域之一,如何率先实现高质量发展并对其他地区起到示范引领作用,成为该地区面临的重要问题[1]。从区域结构看,县域是支撑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单元,县域高质量发展不但关乎区域高质量发展全局,也关乎乡村振兴、小康建设等国家战略实施[2]。虽然当前长三角县域经济领跑全国其他地区,但仍存在产业同构[3]、区域发展不平衡[4]、生态环境相对脆弱[5]等问题。为此,如何科学测评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对制定长三角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相关政策意义重大。
作为当前社科研究热点,高质量发展测评已有较多研究。第一,在评价指标方面,学者们依据高质量发展的不同内涵来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其中,少数学者从宏观、中观和微观视角解析高质量发展内涵,并围绕社会、产业和要素三大层面构建我国区域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6-7];多数学者将新时代五大发展理念作为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和评价准则,主要围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维度,依次构建和完善我国各大区域、省域、市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8-11]。第二,在实证测评方面,已有学者主要采用静态评价方法,如潘桔和郑红玲(2020)[12]围绕新时代五大发展理念构建评价指标体系,采用TOPSIS 方法对区域高质量发展加以测评,发现其呈现“东高西低”的空间分布特征;凌连新和阳国亮(2020)[13]围绕经济、创新、协调、绿色等方面构建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对粤港澳大 湾 区 11 大 城 市 进 行 测 评 ;郑 耀 群 和 葛 星(2020)[14]从经济、科技、民生、社会、绿色五大维度构建指标体系,运用投影寻踪法测评我国省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目前采用动态评价方法的研究还很少,韩永辉和韦东明(2021)[15]结合省域面板数据,采用全局主成分分析法(GPCA)研究了省域高质量发展的动态趋势及发展指数排名变化。
已有研究虽已取得丰硕成果,但仍有不足: ①评价对象上,现有高质量发展测评研究集中在区域、省域、市域和产业层面,鲜有涉及县域层面,事实上县域作为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神经末梢与重要环节,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鉴于县域数据获取难度较大,目前仅王蔷等(2021)[2]从理论层面探讨了我国县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但并未开展实证研究,也未在指标体系中凸显区域特色。②评价方法上,已有研究多采用静态评价方法,虽能得出各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排序情况,却难以揭示被评价对象动态发展变化的特征与趋势。由于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动态过程,因此还需采用动态评价方法:例如某些地区发展水平连续4年小幅增长,却在第5年出现大跌,这就需要通过计算变化速度的状态来综合测度该地区在连续5年内的总体发展水平究竟是升还是降,继而制定相应的发展对策;又如经常会有一些发展水平偏低的地区,在短期内呈现加速发展并成为领先发展地区,这就需要通过计算变化速度的加速度来评估其发展趋势及后劲,继而给予相应程度的政策与资金扶持。特别地,若将静动态评价方法联合使用,还能识别被评价对象的发展类型(有些地区当前评价值高,却有快速下降趋势;有些地区当前评价值低,却有良好发展趋势;等等),可为政府制定差异化发展策略提供决策支持,有助于全面推进区域高质量一体化发展。
不同于已有研究,本文以长三角城市群 26 市 104个县域单位(包括苏浙皖3省年鉴所列的全部县级市、县和部分郊区;因上海年鉴中的区县数据缺失过多,故不包括上海所属区县)为研究对象,首先基于 2015—2019 年面板数据,采用熵值法计算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各年静态评价结果;随后结合具有速度特征的动态综合评价模型测算速度变化状态和趋势;最后对静态、动态测评结果进行综合分析,为相关政策制定提供有价值参考。
二、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
由上述可知,已有研究大多围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维度构建我国区域、省域、市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为契合自上而下的评价要求,本文仍将新时代五大发展理念贯穿于县域指标体系的始终,在借鉴已有省域、市域指标体系[6-11]的基础上,充分考虑长三角区域特色,瞄准当前产业同构、区域发展不平衡、生态环境相对脆弱等重点矛盾。因此,基于系统性和全面性原则,从创新能力、产业活力、经济实力、城乡合力、保证能力、生态潜力六大维度构建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一级评价指标。其中,创新能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力,产业活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经济实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考量,城乡合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保障能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生态潜力是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进一步围绕上述6个一级指标构建二级指标,鉴于县域数据的获取难度,本文在兼顾数据可获取性、指标体系完整性的前提下对评价指标体系加以完善,具体见表1所列。创新能力采用专利指标反映;产业活力通过各产业占GDP的比重反映;经济实力通过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经济密度反映;城乡合力从消费、收入、建城区面积三方面反映;保障能力从医疗、交通、公共预算支出三方面反映;生态潜力用绿化覆盖率、空气质量加以反映。
数据来源方面:指标X8、X13相关数据从2016— 2020年《城市建设统计年鉴》获取;指标X14相关数据从国家生态环境部数据中心获得;其余指标数据从 2016—2020 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江苏省统计年鉴》《浙江省统计年鉴》《安徽省统计年鉴》获得。整个数据收集过程耗费两个多月,特别是安徽县域数据(指标X1、X2、X8、X9、X11、X12、X13)缺失严重,需要从各市统计年鉴、政府工作报告中逐一查询。对少数缺失的县域数据,用所属地市数据或相关县域数据的平均值替代。
三、速度特征视角的动态综合评价模型
县域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动态过程,相关特征可通过变化速度的状态和趋势反映。在此通过变化速度的状态来描述连续时间段内被评价对象的高质量发展总体变动究竟是升还是降;通过变化速度的趋势来反映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的速度究竟为匀速、增速还是减速。采用文献[16]提出的具有速度特征的动态综合评价方法:首先用熵值法测得历年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静态评价值;其次在速度、加速度定义基础上,测度变化速度的状态和趋势值;最后依据状态与趋势算出动态综合评价值。
(一)静态评价
基于各年截面数据,采用熵值法对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指数进行静态测评。
(二)变化速度状态分析
对p个待测评县域对象S1,S2,…,Sp,采用熵值法测得各区县 Si在 tj时期的静态评价值 r(ij i=1,2, …,p;j=1,2,…,n+1)后,可得到评价结果的时序矩阵R如下: R = [ rij ] p ( n + 1 ) = é ë ê ê ê ù û ú ú ú r11 r12 ⋅ ⋅ ⋅ r1( n + 1) r21 r22 ⋅ ⋅ ⋅ r2 ( n + 1) ⋮ ⋮ ⋮ rp1 rp2 ⋯ rp ( n + 1) (1)矩阵R包含了长三角县域历年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静态评价值。若用v(ij i=1,2,…,p;j=1,2,…,n)表示第i县在相邻时序[tj,tj+1]内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变化速度,则在静态评价矩阵R基础上,进一步得到变化速度的时序矩阵V,具体如下: V = [ vij ] pn = é ë ê ê ê ù û ú ú ú v11 v12 ⋅ ⋅ ⋅ v1n v21 v22 ⋅ ⋅ ⋅ v2n ⋮ ⋮ ⋮ vp1 vp2 ⋯ vpn (2)矩阵 V 反映了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在相邻“离散”时段的变化速度,其中:vij =( ri, j + 1 - rij) / ( tj + 1 - tj);i=1,2,…,p;j=1,2,…,n。vij >0表示高质量发展水平变化呈增速状态;vij <0表示高质量发展水平变化呈减速状态;vij =0表示相邻两年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无变化。
然而,任意相邻且“连续”的时段内,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并非某一固定值,而是具有时变特征,并在该时段内形成某“运动轨迹”,这就使得上述vij无法系统全面地反映变化速度在相邻 “连续”时段内的累积变化状态。为此,借鉴物理学中的速度定义,从信息集结视角构建变化速度状态的表达式: Si v ( tj,tj + 1 ) = ∫tj tj + 1 [ vij + ( t - tj )( vi, j + 1 - vij ) ( tj + 1 - tj ) ]dt (3)其中,变化速度状态Si v ( tj,tj + 1 )表示第i县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在相邻时段[tj,tj+1]内的累积状态。Si v ( tj,tj + 1 )>0表示该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总体变动状态为“增加”;Si v ( tj,tj + 1 )<0表示该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总体变动状态为“减少”。
(三)变化速度趋势分析
进一步结合物理学中的加速度定义,构建被评价对象i在时段[tj,tj+1]内变化速度状态的加速度表达式,具体如下: aij = ì í î ï ï 0, tj + 1 = 1; vi, j + 1 - vij tj + 1 - tj , tj + 1 > 1 (4)其中:i=1,2,…,p;aij表示第i县在时段[tj,tj+1]内高质量发展水平变化速率的线性变化率。aij>0 表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动呈增速趋势;aij<0表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动呈减速趋势;aij=0表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动为匀速。由于被评价对象的变化速度状态将在不同时段内呈现出不同水平,因此还需要结合激励控制线的动态理论来进一步修正 aij,才能使最终评价结果中包含进步、退步等增量信息,以更好地实施动态测评。为此,进一步通过构造式(5)来测度变化速度的趋势。 η( aij ) = σ ( 1 + e ) -aij (5)其中,η ( ⋅ )是关于aij的单调递增函数,其值域大于零且存在上下界。aij趋近正无穷时,η ( aij)趋向σ;aij趋近负无穷时,η ( aij)趋向0;aij取值为0时, η ( aij)=σ 2。因此,通过式(5)就可实现不同变化速度状态的奖励与惩罚修正。参考文献[16],设σ=2 时有:若aij>0,存在η ( aij)>1,表明速度变化趋势呈上升状态并给予“奖励”;若aij<0,存在η ( aij)<1,表明速度变化趋势呈下降状态并给予“惩罚”;若aij= 0,存在η ( aij)=1,表明速度变化趋势稳定故而不给予奖励或惩罚。
(四)动态综合评价
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动态综合评价结果取决于变化速度状态、变化速度趋势两者的共同作用。为此,结合物理中的力学理论,可将第i县在时段[tj,tj+1]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状态 Si v ( tj,tj + 1 )视为物体的“质量”,并将与之对应的变化速度趋势η ( aij)视为物体的“加速度”,则根据物理学定律可构建出第i县在时段[tj,tj+1]内动态综合评价值的表达式Zi j。 Zi j = Si v ( tj,tj + 1 ) η( aij ), i = 1, 2,…, p; j = 1, 2,…, n - 1 (6)将第i县在各时段[tj,tj+1]的动态综合评价值Zi j 加总后,可得到整个时段内的评价值Zi 。公式如下: Zi =∑ n j = 1 Zi j , i = 1, 2,…, p; j = 1, 2,…, n - 1 (7)其中,Zi >0表示第i县在连续时段内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上呈上升态势;Zi <0表示第i县在连续时段内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上呈下降态势; Zi =0表示第i县在连续时段内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很平稳。
四、实证分析
基于上述评价指标体系,首先采用熵值法对 2015—2019年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静态测评;进一步依据上述动态评价模型测算县域高质量发展变化速度的状态和趋势;最后从静、动态两方面综合分析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划分类型并提出对策。
(一)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静态测评
利用熵值法进行静态测评,通过对表2测评结果进行分析,可初步展示各年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实际水平及区域内的差异性。
(1)从县域尺度看。地处沪宁杭都市圈内的昆山、江阴、张家港、鄞州和余杭历年静态评价值最高,始终占据高质量发展前5名,该结果与历年百强县榜单较接近,原因是这些地区依托便利的交通和灵活开放的政策,凭借外向型经济和本土民营经济的共同发展,较其他县更快实现了经济强、百姓富、社会文明程度高等目标;而地处皖南的怀宁、宿松、望江、定远和枞阳则始终位列高质量发展的末 5位,原因可能是安徽省内资源与政策过多倾向合肥,同时地理因素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这些地区的外贸发展和人才集聚,因此政府需加强对这些地区的政策或资金扶持,以免阻碍长三角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全面推进。
(2)从区域尺度看。2015—2019 年长三角地区中,江苏、浙江、安徽三省县域静态测评的整体平均值分别为0.275 0、0.320 4、0.164 1,说明该5年中浙江县域高质量发展的整体平均水平高于江苏和安徽,原因可能是江苏苏北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苏南地区的贡献值,而浙江则依靠各地民营企业带动全省经济发展,近几年更是形成了以大数据为核心的科创特色。对数据进一步分析发现,在创新能力、城乡合力、生态潜力这三个维度方面,浙江县域得分均值明显高于江苏县域,但江苏县域在经济实力维度方面的平均得分则明显高过浙江县域。此外,区内高质量发展存在不平衡性,其中江苏最为凸显而安徽最不明显,仅以2019年为例,苏浙皖县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数的标准差分别为 0.125、0.081和0.027。对江苏而言,其原因主要由江苏南北地区发展的不平衡所造成,苏南地区凭借外资企业拉动经济大幅增长,而苏北地区则面临人才流失、经济发展受限等问题。因此,如何缩小苏南与苏北发展差异,通过苏南带动苏北地区高质量发展,仍是意义重大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动态测评
由于表2仅为不同时段下的截面评价结果,无法全面表现出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动态变化特征,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对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状态、趋势进行测评。
(1)基于表 2 静态评价结果,依据公式(2)、公式(3)并结合文献[16]的计算方法,计算出各区县 i在时段[tj,tj+1]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状态 Si v ( tj,tj + 1 ),见表 3 所列。评价值有正有负,正值表示被评价对象在特定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总体变动状态为“增加”,负值则相反。由表3可知,长三角104个被测评区县中,共有21个区县(浅灰色)在评价周期内的变化速度状态始终为正,其中江苏7个、浙江2个、安徽12个,说明其在不同时段内较之自身而言,其高质量发展水平始终保持上升状态,具有良好发展势头;相反,共有16个区县(深灰色)在评价周期内的变化速度状态始终为负,其中江苏3个、浙江10个、安徽3个,说明其在不同时段内较之自身而言,其高质量发展水平始终保持下降状态,对高质量发展的全面推进起到阻碍作用,须加大扶持力度以提升发展水平。总体上看,表中被标注浅灰色的区县数量多于深灰色的区县数量,表明考察期内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变动状态为“增加”的区县多于为“减少”的区县,说明近几年高质量发展相关政策起到一定效果;此外,被标注浅灰色的区县中,安徽省内区县数量占比 51%,说明安徽县域在高质量发展中的潜力较大。
(2)由于变化速度状态仅能反映特定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总体变动状态为“增长”还是“下降”,无法测得该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究竟为“均速增长”“增速增长”还是“减速增长”等,因此还需在表2静态评价结果基础上,依据式(2)和式(4)测度各区县i在时段[tj,tj+1]内高质量发展水平速度变化的加速度aij,进一步依据式(5)测得变化速度趋势η ( aij),结果见表4所列。评价值大于1时,表明被评价对象在特定时段内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速度变化呈“增速”趋势(增速增长、增速下降);评价值小于1时,表明速度变化呈“减速”趋势(减速增长、减速下降);评价值等于1时,表明均速增长或匀速下降两种情况。
由表4可知,长三角104个被测评区县中,共有巢湖、来安、凤阳、东至和太湖5个县(浅灰色)在评价周期内的变化速度趋势评价值始终大于1,说明其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变化速度始终呈“增速”状态。进一步对应表3可知,由于巢湖、来安、凤阳3县的速度变化状态值均大于0,继而表明3县在评价周期内高质量发展水平始终保持“增速增长”状态,表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和潜力。一方面,巢湖位于合肥、芜湖两市之间,受两市经济辐射带动作用强,加之其拥有安徽第一大内河港口巢湖港,因而具有较好发展潜力;另一方面,来安、凤阳均是南京“一小时都市圈”主要成员,区位条件优越,又在旅游业、生态农林方面具备发展优势,故保持着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增速状态。相反,仅有新昌、东阳2县(深灰色)在评价周期内变化速度趋势评价值始终小于1,说明其高质量发展水平变化速度始终呈“减速”状态。虽然2县均处于浙江丘陵地带,在区位和交通方面优势并不明显,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工业发展,但可依托得天独厚的自然风景,围绕“文旅融合”等主题进一步开发旅游资源,以加速实现高质量发展。
(3)将速度变化的状态、趋势进行联合考虑,依据式(6)、式(7)测得各区县i在整个评价周期内的动态综合评价值Zi ,排名结果见表5所列。综合评价值为正,表明对应区县在评价周期内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态势;综合评价值为负则相反。总体来看:①综合评价值为正的区县有56个,评价值为负的区县为48个,表明评价周期内高质量发展呈上升态势的区县多于呈下降态势的区县,整体发展态势较好;②动态评价排名前 10 的区县(凤阳、海门、来安、海安、明光、全椒等)多是在静态评价(表2)中排名靠后的区县,表明这些区县虽然当前高质量发展水平偏低,但已开始不断发力和追赶,将有助于区域内发展不协调的改善。对于这些区县,须继续保持其发展优势,把握国家发展政策,稳中求变。静态评价中排名第1的昆山,在动态排名中仅位列第74,表明昆山在经历过去20年快速崛起的阶段后,已逐渐进入边际增长率递减的阶段,需进一步拓宽发展路径,提高发展质量。由此可见,利用具有速度特征的动态综合评价模型测评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到了传统静态评价模型所无法获得的结果,较好地弥补了传统静态测评研究的局限性。
(三)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的静态、动态综合分析
为综合全面分析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状况,将静态、动态评价值反映在二维坐标图中,横纵轴分别用水平和垂直的粗点划线表示。如图1所示,横轴表示动态综合评价值,原点为 0,从左至右动态测评值依次递增;纵轴表示各年静态评价的平均值,原点设为平均水平,从下至上静态评价值依次提升。不难发现,位于横坐标上方的区县数量远小于横坐标下方的区县数量,表明大部分区县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尚未达到整体平均值,昆山等个别县的高质量发展水平遥遥领先,两极分化现象尤为明显;位于纵坐标右侧的区县数量略多于纵坐标左侧的区县数量,表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上升态势的区县数量略多于呈下降态势的区县数量。
根据图1,坐标系的两个维度将104个区县分布在四个象限。第一象限仅包含鄞州和余杭,表明其高质量发展水平高且呈现增长态势,这2个区县表现出“标杆型”特征,引领其他地区共同实现高质量发展;第二象限包含区县数量最多,均为高质量发展水平低但增速快的区县,表现出“潜力型”特征,需对其进行大力扶持与培育,其中安徽的大部分区县处于该象限内,反映出安徽县域高质量发展的良好态势和巨大潜力;第三象限也包含较多区县,均为高质量发展水平低且发展水平呈下降趋势的区县,表现出“后进型”特征,需利用各种方式实现保质增效,以避免其成为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的阻力;第四象限包含昆山、江阴、张家港、常熟、太仓、嘉善等高质量发展水平高但存在下降趋势的区县,表现出“衰退型”特征,特别地,这些区县的经济高度发达并集中在苏锡、杭嘉两地,尤其是嘉善和常熟的高质量发展水平下降趋势较明显,须加以重点关注。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构建了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利用2015—2019年统计数据,对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评,得到以下结论:①由静态测评可知,长三角已形成一批发展质量较高的区县,包括昆山、江阴、张家港、鄞州、余杭等,主要集中于沪宁杭都市圈内,而位于皖南地区的定远、怀宁、宿松、望江和枞阳等则排名靠后。此外,浙江县域高质量发展的整体平均水平高于江苏和安徽,省内各县的高质量发展仍存在不平衡性,其中江苏最为凸显而安徽最不明显。②由动态测评可知,近年来长三角县域高质量发展整体态势良好,说明相关政策实施起到了一定作用,特别是凤阳、来安、巢湖、明光、全椒等安徽部分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偏低的县,已呈现出全力追赶和相关指数增速增长的良好势头;而昆山等当前高质量发展水平较高的县,近几年边际增长率呈下降趋势,需要打破发展的“天花板”,实现更高质量发展。针对上述结论,本文认为全面实现长三角县域高质量一体化发展,还需充分考虑静态、动态测评结果的不同特征,有针对性地实施差异化发展战略:①针对同时具有较高静态、动态测评结果的“标杆型”地区,如余杭、鄞州等,这些地区当前发展良好且具有较强的自我调节能力,应进一步落实新发展理念,全方位融入长三角,结合区域发展特色并重点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保持已有增长态势; ②针对静态测评结果高但动态测评结果低的“衰退型”地区,如昆山、常熟、张家港、太仓等,这些地区曾凭借地理、人才优势和政策便利,通过招商引资实现经济腾飞,为高质量发展打下良好基础,但随着积累量增加,逐渐出现边际增长率递减的状况,同时存在关键技术不强、创新水平不高等局限,应在外资引入和利用的同时大力培育本土企业及新兴产业,提高创新能力并形成地方性发展特色,以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③针对静态测评结果低但动态测评结果高的“潜力型”地区,如凤阳、来安、明光、海门、海安等,近几年通过承接长三角发达地区产业转移拉动经济增长,虽然发展指数进入增幅模式,但所承接产业大多附加值低且不利于环境治理,因此其发展理念须逐步从“数量增长”转为“质量提升”,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加强环境建设与治理、优化城乡布局及缩小城乡差距,以更好地实现社会经济与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④针对静态、动态测评结果均较低的“后进型”地区,如石台、诸暨、东至、丰县、沛县等,这些地区经济基础较薄弱,且发展动力不足,需要政府给予特殊的引导与扶持,包括与领先发展地区开展商业合作模式、挖掘本土资源潜力、发展地方特色经济等,以避免其成为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的阻力。